Tuesday, March 31, 2009

怀念

 我经常恍惚间还以为祖母健在。
 这么快却已过了一年。
 那天路过陈笃生医院,感觉那么熟悉。
 哪个路口哪个转角,进入哪个停车场。
 哪层楼哪个床位,仿佛随时可以看见她。
 最后的日子,女佣天天来陪她。
 反倒是我,时间与精力都做不到。
 偶尔回想起来,不由的有些懊恼。
 换作今天,倘若停车还可以看她一眼……
 再忙再累再怎么心力交瘁,也要赶着上楼。

Monday, March 30, 2009

三月三

 昨天是祖母周年忌日。
 阳历还没有到,4月8日。
 我们算的是农历,三月初三。
 根据母亲的说法,这一天是小清明。
 在台湾,也是敬祖扫墓的日子。
 祖母选的好日子,二合为一。
 祖母也选了海葬,省下扫墓功夫。
 在家中点几柱香,吃吃喝喝。
 一桌美食都是祖母爱吃的佳肴。
 姑姑叔叔堂表亲,闹哄哄齐聚一堂。
 就像老人家还在世一样。

Thursday, March 26, 2009

新意

 人生的其他场景,不也是如此。
 日久生腻,不断地求新求变。
 职场情场,天下大势。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圆的看厌了换成方的。
 方得太久了再变成圆的。
 自以为充满新意,有所提升。
 时间久了仔细想想,再怎么反复变化,
 也不过是back to square one。

Wednesday, March 25, 2009

渐进式

 搬家其实是一种渐进式。
 去年此时,短短数日内已入住新居。
 然后逐样逐样把物件搬入。
 以为告一段落,却一直有所不足。
 某个房间,好像少了张桌子?
 某个角落,仿佛多了点什么?
 填填补补,挪移搬动。
 或许到了哪一天终于一切完美……
 又到了想要搬家的时候。

Tuesday, March 24, 2009

曾经拥有

 堆积满屋的物品,用处多大?
 拥抱一间大储藏室,意义何在?
 然而人生难免陷入这样的程序:
 不断地拥有,然后逐样地丢弃。
 不断地丢弃,然后再逐渐累积。
 如此周而复始,自以为抓住很多。
 最后把生命耗尽,谁又能带走什么。

Monday, March 23, 2009

储藏室

 不知不觉,搬入公寓已经一年了。
 三个房间,真正每天使用的是卧室。
 其余两间,无事很少进入。
 一间放了钢琴与其他乐器,美其名为音乐室。
 一间放书,已经装满,还准备购置书桌电脑。
 说得好听是书房,其实也是储藏室。
 最大功能,也就是存放物品。
 回想旧居十年,有多少时间读书弹琴?
 未来十年,又能有多少精力物尽其用?
 一辈子真正用得上的,也只是一方小小空间。

Friday, March 20, 2009

虚度

 很不喜欢这种让东西闲置的感觉。
 所有的人、事、物,各有其存在目的。
 白占着空间,虚耗着寿命。
 尤其是搬家期间,找出很多物品。
 迁入组屋十年间,没用过几次。
 未曾绽放光辉,已然被岁月淘汰。
 占有它却不使用它,满心愧疚。

Thursday, March 19, 2009

闲置

 只能怪时代的脚步走得太快。
 东西还没有损坏,就已经被时代踢开。
 没来得及发黄变旧,没来得及使用几次。
 实用寿命缩短得那么急促。
 要把喜欢的物品充分享用,没有那么多时间。
 要把它小心保护收藏,等待他日派上用场?
 保存得再怎么小心翼翼、再怎么完好无损……
 同样是没有时间。
 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它白白闲置。
 时不予我,非战之罪也。

Wednesday, March 18, 2009

年代

 家里诸如此类的情形还有很多。
 不同年代的物品,因为类似问题难以替换。
 别说是早已淘汰的卡式录音带、黑胶唱片。
 还有曾经昂贵高档的镭射光碟,年代其实不远。
 就连还没淘汰的激光唱片,也有好多年无法播放。
 在客厅里设置音响系统?想想也觉得繁琐。
 把歌曲逐一convert?也是一项大工程。
 搬家已满一年,始终无法勇敢面对。

Tuesday, March 17, 2009

改朝换代

 我自己的那台电脑,早该提升了。
 买电脑很容易,但旧电脑怎么办?
 多年来的文稿存在片片磁碟当中。
 新推出的电脑,却都淘汰了磁盘。
 而对我来说,旧文件的读取很重要。
 解决方法其实早已想好:
 把旧磁碟一片片抄回电脑中。
 再从电脑抄到外置硬碟,搬到新电脑。
 说来容易,整盒整盒磁碟,需要多少时间。
 说到底,问题不在电脑,在于自己。
 早已是USB时代,还在留恋着“饼干”。

Monday, March 16, 2009

试验品

 父亲的电脑频出问题,是我的错。
 工作上经常需要进行各种测试。
 游戏、软件、键盘、滑鼠……
 自己的那台旧电脑早已不敷使用。
 全靠父亲的电脑,提供试验平台。
 各类软件硬件,安装了再拆卸。
 难免会更动设置,留下痕迹。
 长期下来很容易就出现各种状况。
 过去几天有了新电脑,心痒难骚。
 忍不住要测试新游戏,差一点又当机。
 最后一次提醒自己:
 电脑不是试验品,绝对绝对不再乱碰。

Friday, March 13, 2009

认真

 家里与电脑的接触,其实起步很早。
 早在30年前,电脑还不普遍。
 哥哥就已经买了第一台Apple II。
 回想起来,父母当时也不过40出头。
 年龄与现在的我很接近。
 将心比心,有点难以理解。
 家里多了一台新奇玩意,怎会不好奇。
 居然30年碰也不碰,想也不想。
 或许当年真的只把电脑当作玩具。
 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日常所需。
 老了才来重入学堂,认真对待。 

Thursday, March 12, 2009

电脑化

 比起很多乐龄人士,父亲已经很不错。
 至少,中英兼通,也懂得打字。
 说话字正腔圆,汉语拼音也不是问题。
 相比之下,母亲学起来会困难很多。
 键盘上的字母,逐个找出来已很花时间。
 英文程度不够,汉语拼音完全不懂。
 凡事走在时代前端的母亲,怎会甘心。
 一天看她兴致勃勃地外出回来……
 已经去报名上了第一堂电脑课。

Wednesday, March 11, 2009

终生学习

 很佩服父亲学电脑的精神。
 一切从头,戴着老花镜埋首研究。
 从如何开电脑学起,再练习抓鼠标。
 从开启软件打字,到最后打印出来。
 每个步骤逐样记下,密密麻麻。
 鼠标按左按右、一下或两下?
 每个细节都记录得无不详尽。
 哥哥回来给他买了新电脑。
 再换上一台多功能打印机。
 越先进越多功能,越多东西要记。
 对着电脑摸了几天,晚上睡不着觉。

Tuesday, March 10, 2009

电脑革命

 父亲使用电脑常有很多问题。
 学艺不精的我始终无法解决。
 等着哥哥回国,逐样修理更新。
 终于,每台电脑都可以上网。
 从家中各角落,都可以无线打印。
 装上防毒系统,申请skype户头。
 最后还把每台电脑连接到他的个人系统。
 从今以后,任何问题可以从美国遥控。
 三两下子,变成跨国运作。
 全家人顿时高科技起来。

Monday, March 09, 2009

help desk

 哥哥久居美国,拿假回家不易。
 回来短短数日,如狂风扫落叶。
 全家人的电脑都拿出来,摆满整个客厅。
 拖延多时的许多问题,一次处理。
 打印机、路由机、播放器、软件硬件……
 以为先进的科技玩具,原来存在各种问题。
 原本不能使用的器材,突然都活了过来。
 家里的help desk原来这么好用。
 可惜每年只有数日开放。

Friday, March 06, 2009

悲情剧

 祖父有8个孩子,四男四女。
 二姑是八人当中,最不幸运的。
 生下来适逢乱世,从小被转送他人。
 懂事后找回亲生父母,却也无缘多聚。
 祖父带着家人南迁,二姑在福建长大。
 战乱中逃去香港,还是游泳过去的。
 在香港生下四个孩子,经济条件一直不好。
 拉扯到孩子们长大就业,香港陷入低靡。
 二姑丈常年酗酒,久病以后先行离去。
 晚年以为可以生活安定,依然是命运多舛。
 幼年离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
 写出来是一部悲情电视剧。

Thursday, March 05, 2009

表哥

 香港二姑一家,大表哥是唯一没到过新加坡的。
 一辈子为三餐劳碌奔波,实在没有太多闲情。
 二姑的四个孩子当中,大表哥是最不幸运的。
 从小家境不好,念书不多即已辍学。
 教育程度不高,求职就业都是问题。
 最后当上房地产经纪,带客人买卖房屋。
 自己却连一间政府公屋也供不起。
 金融风暴后,香港楼市受重创。
 表哥的收入一直不稳,长年入不敷出。
 孩子念书成问题,最后连自身健康也垮下。
 徹手而去,倒是一了百了。
 难为了二姑,白头人送黑头人。

Wednesday, March 04, 2009

亲戚

 亲戚之间哪怕不常见面,关系还是密切。
 表哥高高瘦瘦,样子与哥哥有几分相似。
 当年与表嫂的婚事遭到反对,还是妈妈的撮合。
 最后妈妈还认了表嫂做干女儿。
 算起来,与我们一家是亲上加亲。
 生下女儿文静乖巧,每次到访都喜欢逗她们玩。
 亲戚家人欢聚,大女儿总喜欢静静地坐在一角。
 一言不发地旁观,沉默地参与。
 大人都说,像足了新加坡的我。

Tuesday, March 03, 2009

三言两语

 从来没有感觉到,人生如此短促。
 之前接连有亲戚离世,但走的都是老人。
 从祖辈的阿嬷,到父辈的三叔、姑丈。
 而今是同辈的表哥,只比我大几岁。
 匆匆40多年,我和表哥只见过几次面。
 每次去香港,一定会去拜访二姑。
 但表哥总是那么忙碌,早出晚归。
 就算住在二姑家里,也未必经常见到。
 难得碰面也总是匆忙,谈不上几句话。
 初见是少年,再见是中年,来不及晚年。
 三言两语,已是一生。

Monday, March 02, 2009

致哀

 香港的表哥上星期走了。
 47岁,正当壮年。
 留下了母亲、妻子,两个女儿。
 不久前才诊断患上肝癌,已是末期。
 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来得太快。
 新加坡的亲戚,没有人赶得上探望。
 今天出殡,也没人赶得及参加。
 白金只能通过银行汇了过去。
 那么便捷,却又那么沉重。
 哀伤隐隐,那么远又那么近。

This page is powered by Blogger. Isn't yours?